我命由我不由天 —— 法务创新，与时俱进！
本文来源：2019WeLegal亚洲法务峰会现场演讲
主讲人：雅居乐集团法务部总经理 尚东宁
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雅居乐集团法务部的尚东宁，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参加2019welegal亚洲法务峰会并和大家做交流分享，另外我还要特别感谢法盟组织本次峰会让我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郑可菊女士。我今天分享的题目是《唯一不变的是变化，谈法务部的创新精神》，看到这个题目是不是很熟悉？是的，这就是上周教师节马云老师卸任时，阿里巴巴发布的《新六脉神剑》六条价值观中的一条。我想这与我今天分享的法务部的创新精神主题非常契合，就作为了今天的标题。为什么今天会讲法务部的创新精神呢？因为最近有两篇专访我们部门的文章，一篇是咱们法盟的，一篇是法人杂志的，其中法人杂志那篇的留言中有人评价我们部门是“独具创新精神的法务部”，另外最近我们部门也入围了2019年ALB香港法律大奖“最具创新力法务团队大奖”，虽然最后得奖的是特斯拉法务部，但是我也开始思考我们部门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可能不止一个点，但是我认为创新精神肯定是其中的一个点。
说到创新精神，如果问大家首先想到的城市是哪里的时候，相信很多朋友都会想到深圳，最近我国深化改革开放有两个标志性事件，一个是在上海设立了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另一个就是在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可以说深圳是中国改革开放41年来的一个缩影，一直深深地打上了创新的烙印。同样，我的职业起点也是在深圳这座城市，我骨子里的创新精神可能也来源于这座城市。
2007年我有幸加入了招商局集团的下属一级子公司招商局蛇口工业区工作，招商局是中国第一家近代民族工商企业，是李鸿章于1872年创办的，到今年已有147年历史，截止2018年招商局集团总资产超过8万亿元，净利润超过1450亿元，该两项指标均排名央企第一。而蛇口工业区更是打响了中国改革开放第一炮的地方，在这里诞生了平安保险、招商银行、金蝶软件等一系列知名企业，这里的创办人袁庚提出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等振聋发聩的口号。
我在招商局蛇口工业区工作的时候主要负责诉讼工作，四年里经办了大大小小近百件诉讼案件，基本上都是我自行代理的，只有少数特别重大复杂的案件委托了外部律师，比如一系列土地租赁合同纠纷案，当时蛇口工业区的一种主要经营模式是把土地租赁给外资企业或者民营企业，租期届满把土地收回，某种意义上是今天说的产业地产的开创者。当我开车走在深圳蛇口的街道上，看到自己参与回收的一块块土地时还是非常自豪的！
2011年的时候我在蛇口工业区已经做了4年的诉讼，经办的案件基本上都胜诉，产生了一定的倦怠感，面临一个职场选择的问题，调动去招商地产做投资并购、还是辞职去做诉讼律师？恰巧这个时候腾讯法务部也给我抛来了橄榄枝，让我去负责腾讯法务部的诉讼业务，要何去何从呢？其实我认为每条路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不同的选择而已，我认为自己还是想在房地产行业深耕，所以我最后选择了调动去招商地产做投资并购。
在招商地产工作阶段我担任了法律部的总经理助理职务，主要负责投资并购法务工作，同时也指导区域的诉讼工作，其间还组建了深圳区域的法律部，搭建了深圳区域的法律管理体系，当时经办的投资并购项目也有近百件，涉及城市更新、二手地收并购、产业勾地等多种拿地模式。
慢慢的时间到了2015年，蛇口工业区和招商地产合并成招商蛇口，所有人事冻结两年，当时我已经37岁了，在招商蛇口工作了八年，做了四年诉讼、四年投资并购，在区域法务部基层工作了一年，也具备了总部的管理经验，这个时候让我再等两年可能我就等不起了，当时就想换个平台试试，想按照自己的管理理念打造一个新的法务体系。就开始接触猎头看看外部的机会，当时接到了几个OFFER，其中包括当时与招商蛇口销售规模接近的雅居乐地产，职位是法务部总经理。
今年暑假最火的一部电影叫《哪吒之魔童降世》，不知道大家看了没有？到今天票房已经达到了近50亿元，我在网上看到一篇采访饺子导演的文章，说这位导演从小喜欢漫画，但是为了生计选择了学医，他学医的三年心里一直被一团火在烤着，那就是去做动漫，后来他弃医学画，从而诞生了这部“我命由我不由天”为主题的电影。当时要不要辞职离开央企我还是非常犹豫的，但是就像饺子导演一样，我内心也有一团打造理想法务体系的火在烤着我，离40岁还有三年，还想再折腾一把，我还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央企的稳定工作，选择转战民企雅居乐。
入职雅居乐之前我问过猎头目前总部法务部有多少人，猎头给我的回答是六个人，可是当我入职之后我才发现，六个人是部门的编制数，实际在岗员工只有一人，还是我的文员，全国的法务加起来一共就十个人。这可是一家年销售额接近500亿的房地产公司，这个人数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的业务量啊！可是当时已经从招商蛇口辞职了，回是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当时我分析了一下我目前的困难，如果从诉讼案件和合同审核作为突破口，目前的团队人数都很难做出成绩，唯有以投资并购作为突破口，因为这是我在招商擅长的业务，这项业务靠的是专业和过往的经验，而不是靠人数取胜。事实与我的判断是一致的，在公司做了几单收并购业务后我也取得了公司领导的认可。当时雅居乐刚刚开始做收并购，我就趁热打铁，向公司领导建议，组建自有的法务团队来做收并购工作，并在各个区域公司独立法务部。幸运的是公司领导采纳了我的意见，在雅居乐组建了垂直管理的法务体系，每个区域都独立法务部，当时很多区域只有一个法务或者没有法务也独立了法务部。这样既确定了法务系统的工作内容：投资并购、诉讼、合同审核，同时也打通了法务人员的职业发展通道，我把这个阶段的法务体系称作雅居乐集团法务部的1.0版本。其实我这种模式参考的是全国化的公司制律师事务所的模式来打造的，总部提供标准化的制度、合同模板和管理动作，区域法务部按照总部的模板来执行，并作出一些本地化的创新，把整个法务体系打造成一个整体。
架构有了之后我就开始向里面填充一些软件，由总部人员或者邀请外部律师、专家学者来为全系统定期培训，同时针对全国人员比较分散的特点制定了每日学习计划，就是通过成立雅居乐集团法务部微信公众号，利用公众号这个平台要求全系统的法务人员每日发表原创或转载专业文章进行学习，但是因为微信公众号是个开放的平台，外部的同行或者律师关注的也越来越多。“雅居乐集团法务部”微信公众号自2017年11月创号，累计发布文章500篇左右（其中原创文章100篇，转载400篇），并收获关注人数已经接近一万人，利用这个平台打造学习型组织。同时，我要求法务人员把自己定位为企业内部的律师，为各个部门提供专业及时的法律服务，取得了各个业务部门的认可，在2016年的公司年中会上，公司领导点名表扬我们部门“专业水平高，服务态度好”。同时我们部门也在公司部门绩效考核中2016和2017年连续两年部门绩效考核第一名，被评为A级部门。
随着系统人员逐步招聘到位，我要求诉讼案件都要力争自行代理，投资并购的法律尽职调查和协议拟定也要尽量自行办理，并把这些指标列入了对区域法务部的考核指标，目前我们集团案件自行代理率已经超过了95%，自行尽调率也达到了三分之一左右，为公司节省了大量的律师费，同时提高了法务人员的专业能力和实战经验。为了配合上述工作，2017年我为我们部门申请了公司律师试点，经过与广州市司法局和广东省司法厅的积极沟通，我们成为广州市首家获批公司律师试点的民营企业，这与2018年10月习总书记提出的助力民营经济发展的倡议非常契合，2018年广州市司法局把广州市公司律师的年终总结会也放在了我们公司召开。可能对公司律师的好处大家还不太了解，这里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公司律师可以和职业律师一样以律师身份开庭并阅卷，可以以律师身份去工商、国土等行政机关查阅资料，同时公司律师与职业律师的执业年限是连续计算的，如果原来是执业律师的法务人员可以保持连续执业年限。
2016年雅居乐集团开始走上多元化的道路，到2018年逐渐形成了地产、雅生活、环保、教育、建设、房管、资本、商业八个产业集团，这对雅居乐的法务体系也提出了新的挑战，是拆成八个法务部，还是继续保持一个法务部来运转？最终我还是坚持了做公司内部律所的初衷，在公司领导的指引下，开始打造法务共享中心模式，并于2019年挂牌运行。“雅居乐”能够建立法务共享中心，仰赖于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我对于集团法务部的设想恰好与“雅居乐”业务的发展需求齐头并进，将这一资源共享的理念得以顺利推行，并良好的运行。在“雅居乐”的八个产业集团不再单独设立法务部门，集团总部设立一个法务部，分为九个法务组（地产法务组、雅生活法务组、环保法务组、教育法务组、建设法务组、房管法务组、资本法务组、商业法务组、海外法务组），同时，在集团的11个区域设有共享中心分部“法务共享中心XX分部”，由分部负责管理在片区内八个产业集团的日常法律事务，“法务共享中心XX分部”作为“雅居乐”法务共享中心的派驻机构，由集团法务共享中心垂直管理，负责各产业集团在该区域公司所管辖范围内的全部法律工作，使得雅居乐的法务团队俨然成为公司内部的律师事务所，我把这个阶段称为雅居乐集团法务部的2.0版本。
我将团队成员的业绩考核的40%都交由相应的产业集团负责人进行考核，这一点亦是有别于一般企业法务人员的绩效考核评价体系，在法务部内部垂直管理的架构下，并行业务部门的打分制度，从某种意义上是强化法务部服务意识的驱动力之一，也是增进企业内部法务团队和商务团队连结的一种方式。任何对于法务部工作的反馈都是一份鞭策，虽然它难以避免商务和法务在日常工作中的观点差异，风险意识认识的差距，却有利于法务在支持业务的同时提供解决方案和增加与业务部门的沟通，提高服务意识，而非仅在法律专业领域的视角上给到业务部门一些难以落地的法律意见。
从2018年开始，我们部门也开始参与了一些外部奖项的评选，先后获得了ALB《亚洲法律杂志》评选的“2018ALB中国十五佳公司法务团队”、“2018ALB中国十五佳总法律顾问”、“2019ALB中国十五佳总法律顾问”等奖项，《首席法务官》杂志评选的 “2018年度全国十佳法务部”、“2018年度全国十佳首席法务官”等奖项。雅居乐集团法务部逐渐成为了业内相对有些名气的法务部，我也看到目前我国公司法务发展的不平衡，我觉得我们部门应该为中国公司法务行业承担一些公益责任。我们不但坚持了微信公众号“专业交流、免费培训”的理念，还在2018年和法盟一起组织了“雅居乐集团法务部开放日”活动，秉承着“走出去、请进门”的开放态度，与全国公司法务进行交流培训，互相学习，加强行业间的交流。希望为中国的公司法务行业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随着雅居乐集团2018年开始逐步加大海外投资业务，我们部门的工作内容也拓展至海外法务工作，我们部门开始与一些海外公司和仲裁机构有了业务关系，我也开始思考我国公司法务的发展和欧美国家法务发展的差距。随着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深入，我国推行的一带一路倡议的实践，我国的经济总量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最近一期世界500强的榜单中，我国企业上榜129家，美国企业上榜121家，数量上超过了美国。但是中国的公司法务发展和美国公司相比还是相对滞后的，美国通用电气前总裁杰克韦尔奇曾经说过，CEO身边最重要的两位帮手就是CFO（首席财务官）和GC（总法律顾问）。他在上世纪80年代将盛德律师事务所(Sidley Austin )华盛顿办公室的合伙人本·海涅曼招致麾下担任总法律顾问，开创了一时之先河。美国500强企业中多数总法律顾问是副总裁级别，直接向总裁汇报工作。根据美国2019年总法律顾问薪酬调查，美国财富1000强的公司中，总法律顾问的平均薪酬达到260万美元，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首席法务官埃里克·格罗斯曼(Eric Grossman)连续第二年成为美国薪酬最高的法律高管，格罗斯曼（Grossman）2018年的总薪酬为1270万美元。
目前我国公司法务行业发展的还很不均衡，和美国的公司法务还有很大差距，我国很多小公司根本就没有法务人员，很多大公司有法务部也不是独立部门或者一级部门，法务负责人的话语权和地位也不高。但是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全球化的推进，也涌现了华为、腾讯、阿里巴巴等知名法务部，华为的任正非总还提出了华为的法务人员要对标世界级法律界待遇标准。但是我觉得相比薪酬而言，我国的公司法务可以提供世界级的法律服务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今天在上海举办亚洲法务峰会，中国公司法务正逐步在亚洲获得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每一位都应该相信我们中国公司法务将来会在世界经济舞台上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前一阵我看到我的好朋友360副总裁兼法总张伟的一篇专访，他说乐观的估计，再经过一代人的时间，中国企业普遍涌现美国式的位高权重的GC将变得非常平常。我不知道他说的再经过一代人包不包括在座的各位，但是我希望我们能看到！好，我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END
AceLaw超级法律人系列课程助你第三季度飞跃！点击链接即可报名：